鄧成安看見眾人看榜,捱滿在十字路口,也鑽在叢裡聽時,隻聽得眾人讀道:“齊州知府告示:依奉河北洺州府指揮使司該準滄州文字,捕捉大鬨滄州犯人高托天、高托山等人眾,即係乾符寨知寨。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,與犯人同罪。若有人捕獲前來,或首告到官,支給賞錢三千貫文。”鄧成安正聽到那裡,隻聽得背後一個人大叫道:“小哥,你如何在這裡?”攔腰抱住,直扯近街角來。當下鄧成安扭過身來看時,拖扯的不是彆人,卻是紀平。那紀平直拖鄧成安到僻靜處,說道:“小哥,你好大膽!見今明明地張掛榜文,出三千貫賞錢捉你等眾人,你緣何卻去看榜?若不是愚兄遇見時,卻不被做公的拿了。榜上見寫著你年甲貌相貫址。”鄧成安道:“小弟不瞞哥哥說,如今被官府追的走投無路,特來鳳凰山入夥,因思念哥哥與徐進二位仁兄,特來看視。”紀平道:“街上不是說話處,且請到家卻再商議。”便引鄧成安行不得半裡,到門首,隻見紀平揭起簾子,叫道:“哥哥,您瞧誰來了。”徐進從裡麵出來,請鄧成安客位上坐了,,席間鄧成安又問近況,紀平道:“近日多承蒙知州看中,由府州辟差做了一個通判,也算有了倚仗。”鄧成安聞言,先是一陣恭喜之言,轉而歎氣道:“如今朝廷四處捉拿我等,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。”紀平寬慰道:“賢弟豈不聞俗語有雲:車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橋頭自然直。何須煩惱。”徐進拍鄧成安肩膀道:“兄弟莫急,先在山上躲避些時日,自有說法。”三人又談天說地。當日席散,紀平便送徐進、鄧成安二人出城去了。,隻見店裡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從裡麵出來,說道:“且把信籠將入去,先搜那廝身邊,有甚東西?”便有兩個火家去他身上搜看。隻見便袋裡搜出一個精緻包袱,包著一個匣子,取過來遞與這漢子。漢子打開包袱看時,卻是一個木匣子,上掛著一把精巧的銅鎖,匣子正處寫著幾行字道:“平安家書,百拜奉上父親大人膝下,男章北海謹封。”那漢子尋思道:“甚麼家書?恁地裝在精巧盒兒裡?”火家正把劉鋒扛起來,一個火家看了麵容,忙道:“我識得此人,正是本州知州的管家。”那漢子聽了道:“你那火家且不要動手,與我把解藥救醒他來,問個虛實緣由。”當時火家把水調瞭解藥,扶起來灌將下去。須臾之間,隻見劉鋒舒眉展眼,便扒起來,卻見那個尖嘴猴腮的漢子攥著那個木匣。劉鋒便叫道:“你是甚人?好大膽,卻把蒙汗藥麻翻了我。卻該甚罪!”那漢子怪笑道:“麻翻個作公的打甚麼不緊!休說是你,便有利害,俺這裡兀自要和你家主人做個對頭的!”劉鋒聽了大驚,心下便軟,乃問道:“足下好漢,你卻是誰?願求大名。”那漢子答道:“俺這裡乃鳳凰山好漢,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。通神馮厚的便是。”劉鋒聞聽是鳳凰山好漢,於是詢問道:“既然是鳳凰山頭領,可是酒罈子丁晨的店麼?”那漢子道:“酒罈子是俺大寨裡探報的好漢,你這廝如何認得他?”劉鋒謊稱道:“我這裡與他是故交,若能通知他處,必以禮相待。”馮厚道:“既是如此,不妨與我去大寨相會。”劉鋒心裡隻顧要脫身,並非真的認識丁晨,哪裡肯上山去?忙道:“好漢容稟,今日確實公務在身,不能久留,他日得空,定上山拜會。”馮厚初來乍到,怎知其中真假,心思道:“我初來乍到,怎敢壞了二人交情?也罷,放他去也不礙得甚事。”當即說了道:“既是丁頭領好友,我這裡多有得罪,見今還了包裹,他日再聚可也。”劉鋒聞言,一應奉承道:“一定,一定。”馮厚慌忙叫備分例酒食,管待了劉鋒。。